过头跟身边的男人道。
“那我该叫你哪个名字?”
“都可以啦,看你,我家人都叫我绮绮,你也可以叫我绮绮。”
“我叫冯毓文。”他想跟她聊了这么久,竟然都未交换名字。
“玉雯?我以前也有同学叫玉雯,还有叫怡雯的…”她顿了顿“不过她们都是女的,男的叫玉雯不会被搞错吗?”而且他还长得这么man耶,反差也太大了吧。
就好像他说话的语调一直很温和,缓缓的、慢慢的,像小溪里流淌的水,照理,像他这样外型的男人,应该是湍急的河流才是。
“不是那个『玉雯』。”他猜得到她误会的名字写法,因为以前常有人这样误认,而那些人均曾被他揍到满地找牙──这些都是往事了。
“不然是哪个『玉雯』?”她拧着眉头。
他从后背包的内侧暗袋内拿出皮夹,抽出身分证“是这个『毓文』。”
“这不是念『每』?”
“不,念『毓』。”
“但它看起来也比较像『流』。”她学过左边,对右边熟悉,就是对合起来时感觉有八分陌生。
“不,它真的念『毓』。”他耐心十足。
“你的名字好四不像喔!”她举起大拇指“酷!”
他觉得他的脸颊快抽搐得颜面失调了。
“『酷』是你的口头禅吗?”
“没有啊,我没有口头禅。”
“可是你一直讲『酷』。”
“因为就很酷啊,所以就讲酷。”她一脸理所当然。
“…以上乘客请跟着这位小姐走。”唱名的小姐指着她身边另一位穿制服的小姐喊道,再次将两人的对话打断。
“她有叫到你吗?”叶纹绮问。
冯毓文摇头“还没。”
“小姐!”叶纹绮举手喊“你没有喊到他。”
“请问你是…”
“他叫毓文啦。”嘿,她新学了一字耶。
她出国有六年了,比较艰深一点的中文都忘了,不过她本来就不太爱念书啦,一拿起书本她就想睡觉,可是拿起整发工具啊,她可就精神奕奕罗。
“毓文?”小姐微蹙困惑的眉。
“冯毓文。”冯毓文补充上姓氏。
小姐翻了翻名册“他是另一家饭店的喔。”
“我要跟他在一起。”叶纹绮像个小朋友一样原地跳跃了两下。
“呃,他是你家人吗?”这两个人长相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啊,说是天差地别亦不为过。
“不是。”叶纹绮摇头。
“那就一样照报到时间做安排喔。”
“他是我男朋友。”叶纹绮发出惊人之语。
冯毓文惊愕瞪眼。
“我…”
叶纹绮暗踢了他一脚,要他闭嘴。
“你男朋友?”唱名小姐有些意外。“可是他是直接在新加坡登机的。”
“我们约好在这里集合呀。”叶纹绮睁着大眼,装出无邪天真样。
“喔,好吧…”唱名小姐翻阅了下名册“那蒋开怡小姐,将您移到另一间饭店,可以吗?”
蒋开怡耸了下肩“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她是单独出来旅行,若那个“黑脸小姐”也是单独一个人的话,她们有可能安排同一间房间,她才不要呢!
“好,那请刚念到名字的旅客跟这位小姐走。”既然都没意见,唱名小姐自然从善如流。
人们陆续移动,叶纹绮拉着冯毓文的袖子低声道“我只有一个人,她们一定安排我跟陌生人同房,所以我才说你是我男朋友,这样我们就会编入一间房,我很聪明吧?”她很得意的笑。
他想,他该好心提醒她──“我们也是陌生人。”
“你不是啊,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。”而且她还知道他外婆的故事跟他身怀的“绝技”
“我还是个男人。”这女孩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?
“你是个好人。”她斩钉截铁的说“孝顺跟很酷的人都是好人。”她的直觉、推理、判断从不会有错。
冯毓文很想抚额叹息“小姐,你要有防人之心,万一我是个人面兽心的坏蛋,你就完了。”
“你没有人面兽心啊。”
“我…”
“你是兽面兽心!”她自觉幽默的哈哈大笑。
只要有人敢拿他过于粗犷的外型开玩笑,都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──不过这都是往事了。
“你不会想跟陌生人住同一间房吧?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好人呀,你说对不对?但我就是个好人,所以你跟我住同间,很安全的。”她很自傲的拍胸,好像刚拿过好人好事的奖牌。
照理,这话应该是他说的吧?
冯毓文对于她自成一派的逻辑不知该怎么反驳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