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。
对望片刻,她略艰涩启唇,问:“…你的双亲呢?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他静静吐出一口气。“当年是太婆带我回山里,离开杂戏团时,她老人家问过团长关于我爹娘的事,那人也称不知,只说拾到了我,见我生得怪异,就养着挣钱。”
想问他,想没想过要逃?
还想问他,拥有强大的能,既生了翅,为何不逃?
然而,这样的疑问在紫鸢内心终归开解了——
那时的他是无处可去,年幼旁徨,身上出了什么事,全然不懂,而世间任一处,没谁与他牵连,没谁等待他,待在杂戏团笼子内,至少还有一个小小所在,是他自个儿的。
心被扯得疼痛,幼时的她虽也迷惘惶惑,至少有玄翼陪在身边,而她最终逃出那个地方,然后遇到他。
她伸手轻握他适才躲开她亲吻的那只大掌。
燕复印件能想撤,却被她用双手一起握住,握得更牢。
只是,她忙着握紧他,披风一松,便顺着润肩滑落至腰际。
她也不惊无惧,上身没了遮掩,就任长长发丝垂贴在胸脯上,那浑圆雪玉若隐若现,春光更盛。
燕影气息粗嗄,两眼死死瞪着她颈部以上,目光绝不下移。
感觉肤下有什么张扬着,那是羽、是野蛮的精血,明明以心法压抑得颇好,偏要遇上她。
“我没要干什么的。”紫鸢腼腆地低喃了声“你别怕。”
…怕?听她这么说,他脸色不禁一黑,怒瞪再怒瞪。
突然间,脑中飞快刷过某个念头——
她扑来抓住他的手,紧握在一双秀荑中,她这是…试图安慰他?
这个笨蛋!
比他还笨拙,能去安慰谁?
尽管内心这么骂,他左胸却热呼呼,被握住的手也热呼呼,没再撤开了。
“我没什么好怕的,倒是你——”
“我?”紫鸢呐呐出声。
“玄翼是谁?”他蓦然问,双目微眯,注视她眉眸间细微的波动。
“玄翼…就是玄翼啊…”她嗓声幽微,放开了他的手,但燕影没打算让她溜掉,巨掌一翻,换他紧扣她的手腕。
“说清楚!”
方才他难得地答了她的提问,其实是要她现下也得乖乖答话吗?紫鸢心里不禁苦笑,双睫淡敛,道:“玄翼是我的亲人。”
燕影仍仔细盯着她。“他是你兄长?”那人太年轻,不像她父执辈的长辈。
她眉心起了细致波折,但一下子已舒解,她没答话,仅点点头。
“他现下在何处?”他语气即便沉定徐缓,话中总有迫人的蛮味。
紫鸢怔了怔,神情像在思索,忽而,内心那抹苦笑便现于唇边。
“我以为他在这儿,一直往南走,总要重逢的,然后才明白,原来是自己骗自己,其实玄翼已死,三年前他便已死去。”
周遭除了水帘清音,所有声音俱静。
脑中浮现她痛哭模样,燕影又觉胸口沉滞,像被巨石沉沉压住。
在她的图纹迷阵中,他一直嗅到一股近乎绝望的气味,却找不出症结所在,这让他很烦躁,宛若再熟悉不过的南蛮莽林中,突然出现一片他从未知晓的林子,林中深浅莫辨,脱出他所能掌握。
“他为何会——”
“我不想学那套图纹心法,我资质不好,学不来。”紫鸢突然迸出这么一句,阻断他继续问下。
“别把话转开,你——唔!”下一瞬,男性峻唇便被乍然凑来的艳唇密密吻住。
她方才明明说了没要干什么,结果还是干出了一些什么。
女子胴体柔软似水,亲昵无端贴靠过来,燕影的颈项被一只雪臂揽下,嘴在一张软热流蜜的小嘴里…这是她可恶的伎俩,天知、地知,女知、男更知,但下流归下流,他一直想拔开双唇,却迟迟不能。
她心里有事,便如他心中有结。
或者,他们连这一点也相似,有个不愿被谁瞧去的秘密,只是他的底细早被她掀尽,而她的…仍待他探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