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将她搂进怀里。
他非但保护不了孩子,就连她也保不住…他到底是在做什么?!
好冷!她冷得直打哆嗦,好几次张着口,却连话都说不出口,只能用微弱的气音一再询问:“孩子…孩子…”
金秀外盈在眸底的豆大泪水缓缓滑落。
她没听到他的回答,甚至她听不到任何声音,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寒冷笼罩,感觉热能从体内一点一滴地流逝,冷不防的,一滴滚烫的热液滴落在她脸上,让她意识到一件事--
“秀外…”
“我在这里。”
“我没事…”
“嗯,妳会没事的。”他的颊贴着她的,染上她的血和泪。
“秀外,对不起…我保不住孩子,我没有保住他…”泪水从她肿胀的眼缓缓滚落。
“不是妳的错,这不是妳的错!”
“对不起…”她喃着,彷佛用尽最后气力,身体开始瘫软,从他身上滑落。
“观贞…子礼,快,救她,我求你救救她…”
卫子礼沉默不语。
“观贞,别走…”
她无法动弹,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,越来越模糊,她想要张开眼,然而冰冷与黑暗包围了她…
“别走…”他紧紧地抱着她,染着她的血,眼前闪过的是她泼辣的低骂,是她不居功的婉约,是她恼怒的要求公平正义…可是这个世界对她公平吗?“妳要我待人良善,可是他们待妳却比一个三等奴还不如…”
他碎声喃着,豆大泪水滑落。
“是我的错吗?我苛待下人,妳承了我的罪吗?如果我善待每个人,妳是不是会回到我身边…妳答应我的…如果我把妳要求的事都做足,妳可不可以回到我身边…别走…”
金秀外喃着,吻着她的发、她的眼…看着她肿胀如果核的血眸,他蓦地咆哮出声,将她放下,转身要走。
“你要去哪?”见他神色不对,卫子礼立刻挡在他面前。
“我要杀了他们!”他冷眸染血,看起来疯狂又危险。
“岁真!”怕自己一个人阻止不了他,卫子礼赶忙喊着外头的晁岁真。
“我要他们血债血还,一个都别想跑!”去他的良善…他再良善,老天还是狠心夺走了她!
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他的妻儿,一尸两命,他要他们加倍奉还!
“秀外。”晁岁真冲进房内劝着他。“你冷静一点!”
“放开我!我不会放过他们,绝不!”他声嘶力竭的喊着,眼睛滴落血泪,道尽他的不甘和愤恨。
“观贞!”
充斥在她耳边的是他夹带浓浓哭音的怒吼,带着明显的不甘心。
她感觉身体好轻,彷佛在海狼中摇摆,不断地被推送,还听得到他的哭喊,那一声声喊得她心好痛,教她忍不住想要张开眼,再看他一眼,所以她用尽气力张开眼--
“观贞,妳醒了!”
眼前是一张非常帅气而熟悉的脸孔,她不禁哑声喊道:“哥?”
“太好了,妳终于醒过来,妳等一下,爸妈去买晚餐,我马上叫他们过来。”于立颉喜出望外地往外跑去。
于观贞看着现代化的单人病房,她不能理解自己怎会回到现代。
她如果在这里,那个戴银儿呢?孩子呢?秀外呢?
想起他的哭喊声,想起失去孩子,悲伤在胸臆中不断地漫开,直到淹过她的呼吸,让她喘不过气。
“啊…”绷到极致,她像个初生的婴孩,放声大哭着。
“观贞,不怕不怕,妈妈在这里,不哭…”跑进病房内,于妈妈不舍地将女儿抱进怀里。
“妈…”她用尽力气地哭泣。
她太自以为是了,以为自己强势得保护得了任何人,岂料她是半点本事也没有…孩子是她害死的,死在她的自以为是下!
“这孩子从来不哭的,怎么会哭成这样?”于爸爸担忧道。
“爸,一定是因为隔壁引爆瓦斯时,那瞬间的冲击力造成了她的恐惧。”
“唉,怎么会这样?”
于观贞没有辩驳,因为这是她有记忆以来,头一次哭得不能自己,毕竟她失去太多,多得教她如此伤心愤怒。
可是,她知道,再多的泪水也无法洗刷她失去的悲伤。
“我帮她打了镇定剂,先让一场觉平复心情,要是再有什么状况,就赶紧按呼叫铃。”
“谢谢医生。”
于家人送医生出病房,随即分配着今晚的工作,最终,敲定由于立颉在医院陪她,两老先行回家。
确定妹妹在熟睡中,他这才送着父母离开医院。
而被打了镇定剂的于观贞,在半梦半醒之间,依稀瞧见一个男娃从病房门口走进来,浓眉大眼的模样和金秀外有些相似。
她瞧着,突然听到他喊“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