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忽寒忽，慢慢地又觉到他一分特别沉，沉的那分还很疼，可另一分却轻飘飘的，是自个儿的灵要飘走了？这可不行，他什么都没代，怎能就离开这？

“瑞哥、瑞哥！瑞哥你别吓我！”

“呕…呕…”呕吐声后是桶冲声，那么清晰，绝不是幻听。

吐掉嘴里的，他放下牙刷杯，直接把手臂放到她肩上。“扶我回房间。”

陈以希叹气，撑着他慢慢走回他房间。他沾枕不久，便沉沉睡去，似乎方才跪在桶前呕吐的不是他似的，但即使目前看上去已无碍，她仍是不放心。

“…不必。”他揽着她略显厚实的圆肩，借着她的支撑勉力起。“我…没事，睡一觉就好，先让我刷牙漱。”

他很虚弱，微侧面庞看向那张满是慌和忧的圆圆脸，竟是微微一笑，轻：“以希，我想睡觉，你扶我房间。”还能见到她，真好。

那什么声音？陈以希皱了皱眉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什么…好困，也许那声音只是她睡意朦胧下的幻觉，她翻了个，打算继续好梦，但那声音又来了，而且较方才更明显，她睁眸，瞪着天板，细细寻着那声音。

谁在吐？她顿时清醒，捞来床的小闹钟一看，凌晨四二十三分。她这星期小夜，十二下班回来时家里只有她一人，那么她听见的声音哪来的？

家人可以轻易分辨他和兄长，但老师同学们本很难辨他们谁是谁，后来有同学发现他眉间那直直的肤纹可以证明他是弟弟，却原来别有用…他突然想起陈小胖总能一就认他，是否也是因为他眉间的直纹？

“你怎么了？吃坏肚吗？我带你去挂急诊好不好？”她看了桶，净得只有透明的，她想他一定是吐到没东西可吐了，也许是胃炎，甚至是病毒的冒也有可能，总之他应该去医院个检查才对。

“唔——恶——”

“可是你看起来不大好啊…”陈以希肩上负了他大半的重量，她半倾着，一手握着搁在她肩上的腕，一手环抱住他腰，吃力地搀着他走浴室。

见他衬衫上沾了什么，她想了几秒，便跑去浴室端了盆温回来，拿了巾过他脸、手脚，又脱了他衬衫和长袖内衣后，简单过他，再帮他上她从他衣柜里翻的净黑长袖内衣。

陈小胖啊…模糊间，他想起自己都还没向她问清楚前几晚她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，如果这真被另个灵侵，他怎么找她问她那晚的话？还有妈怎么办？哥又怎么办？

“万一我真的很不舒服，我会告诉你，别啰唆了，快扶我房间。”他开始不耐烦，可因为没什么力，以效说来的话毫无威严可言。

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眉间有直纹？那看起来就像长了第三只，我一整个晚上在你们这群人附近绕来看去，就发现只有你有这质，那第三只便是方便你跟我的接啊…啊，是眉间那褶。他眉心皱起时，中央会有一很的直纹，他以为每个人皱眉都会如此…他一直不知自己看得见，直到父亲和好友亡后才明白他看得见另一空间，他还纳闷家里无人有这质，原来全因眉间那直纹吗？

“真的没事，睡一觉就好。”他气，慢声说：“睡一觉醒来没有好，再去医院，这样行不行？”

“但是万一你——”

阿坤喊得这么凄厉是怎样？他快死了吗？这行了这么久，他没怕过什么，就算被亡灵缠上，也没有怕过，他秉持着“不亏心事”的心态面对他的工作，却没想到他不犯鬼鬼却来惹他…这刻他到怕了，怕自个儿被挤这个后会回不来。

“好。”陈以希搀扶起他，让他靠在洗手台前，她在墙角悬挂的置架上拿了他的牙杯牙刷递给他，看他白着脸，有气无力地刷牙漱，她又说：“你脸很不好，我叫车送你去医院吧。”

要撞他似的，这觉他从未有过。抱着翻搅的腹，他双膝得让他只能矮下，脑海里突然窜那句“我只好用我的方式”，他这刻心底颤寒，该不是想上吧？

“呃…呕…”

张启瑞跪在桶前，两手搁在桶座盖上呕着，他把胃里能吐的全吐光了，偏偏那从胃底冒的恶心就是让他忍不住想呕什么东西来。

觉自己有什么要被挤这个躯壳，他意识逐渐模糊，仍能觉不受控制地颤着，一面还有什么在挤压着他内的什么。糟糕了，不会是真的想附吧？！万一真附了，他要回不来那怎么办？

是谁回来了？陈以希心一，掀被下床，鞋也没穿，外也没，直接开门往浴室走去，还没走到浴室，就从敞开的门看见浴室桶前跪了个影，那背影她一瞧就认是谁，心一提，她大步上前。

“启瑞。”这时候哪还得了什么，她矮在他边，双手握着他臂膀。

他已有好几天没遇上陈小胖，真想见她。他也好几天没和阿娘讲电话了，好怀念她那张嫌他的嘴，还有哥到底哪时有空跟他打一场球啊…意识完全被黑暗吞噬前，他莫名又想起陈小胖那张圆的脸…怎么办？会不会再也不到了？

也许情真是没有规则和理。在陈以希还苦恼着要如何打破自己与那人之间毫无展的情，甚至为了林芝慧而对他发了一顿脾气，在事后以为自己与他再无可能时，它却以另一她从未想过的姿态来到她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