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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(2/2)

蓝蓝让人闪避,他则让人靠近,人们围着他打转问问题,就不会注意她,他和它一样引人们的注意。必要时,他大的形,一样能发挥威吓的效果:他雪白的牙和蓝蓝的利齿,几乎同样好用。

有一瞬,她很想直接开赶他去,但他是少爷的友人,宋家的客人。

可恶。

这里是书房,他不应该在这里。

她没有不喜男人,只要是躺着的病患,她都不介意,但站着的不行。

但偶尔,有时候,在她没有注意时,才回神,就会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靠得太近,他帮她拿堆放在的账本,随手替她摆放木架上的草药,同她一起教导孩算数习字,甚至——陪着她驾车城。

有一小分的她,忍不住这般恼怒的想着,可当她看着他那双黑得发亮,坦然得像小狈的,她心里知,这一回,他说的是实话。

他没有对这事说上嘴,可那天之后,他的注意力就全到了她上。

她没听见他来,这男人走起路来和蓝蓝没两样,一样悄无声息,让她背脊发凉。他真的很没有规矩,她不知他是故意的,还是真的不知分寸。

几乎遍他全上下,人们也再三和他聊起他落时,她是如何救了他。

而且,毕竟他救了蓝蓝,一直叫他那个姓苏的实在很不公平。

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,她大清早从床上爬起来,才穿好了衣,收拾了包袱到前门上了车,前一刻正打算和大梁一块儿城采买,下一剎驾车的人就换成了他。

这只狐狸,这答案回得太快了,她猜那表示他会,但她没有多说什么,她只是迅速写完了手中的信签,卷起来拿去鸽舍寄送。

而说真的,虽然宋家人把她当自己人,但她不姓宋,她在这里的地位和他并没有差到太多,只是她待的时间比他久而已。

他假装想了一下,然后笑着坦承:“我识字,应该吧。”

她愣了一下,差又写错手边的字,不禁拧眉瞪他一,可他一也不觉不好意思,只是像个傻瓜似的冲着她笑。

她吓了一,差了起来,闻声抬,他就在她桌案前,一手托着他的腮帮,一手指着她笔下的字,无奈的叹了气,苦笑

似乎无论她到哪里,只要一转,就会看见他在那里,对着她微笑。

他乌黑明亮的,有着明显的指控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?怎没人通知我?”

“梁老爹昨儿个黄昏时在山里跌断了,大梁和梁妈赶回去了。”

她无法不去想象人人声声小妹、小妹的叫着他,嘲笑他的模样,那真不应该,但那真的很可笑。

话说回来,她并没有真的去招惹他,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,她只是想知他叫什么名字,她不习惯于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。

这真的很不公平,一个大男人,却叫苏小妹,那一定是假的,只是他为了要逗人开心、让人放松戒心才随便取的假名。

所以,显然她不是不喜男人。

“你知,如果你想知任何关于我的事,可以直接来问我,不用写信去问凤凰楼。”

“大梁和梁妈呢?”她错愕的看着他,脱就问。

她清楚知情况能变得有多糟糕,她不该去招惹他的,她应该和前几天一样,尽量离他远一才是。她本来打算在少爷回来之前,都尽量远离他,所以就连换药,她都找了阿同代替她。

除了小孩与女人,她只接近那些老的、小的、病弱的异

她不接近站着的、健康的男人。

她不喜这样,却不晓得该如何阻止,他的视线让她张。

他直勾勾的看着她,噙着笑说:“是吗?我还以为你在写情书给你家少爷。”

如果只是跟着,那倒还好,多数的时间,他不会靠得太近,而她得承认,他很有用,几乎和蓝蓝一样好用。

“这不是情书。”她冷冷的说。

她喜所有的事情都是清楚而分明,能被掌握的。

或许她反应过度,可这男人的一切——他的大,那,那混合着酒气的酸臭汗——在在都提醒了她曾经待过的黑暗渊,那让她浑绷,思及呕。

打从那天起,他就一直在看她,好像打算在她上看个窟窿似的。

“你会算账吗?”她瞅着他,再问。

饼去几天,他更见过她帮着照顾医药堂里那些前来求诊的患者。

“我知,你刚说了,是要给老爷夫人的。”他齿一笑“你的字很漂亮。”

“你说你不会写错的。”

她不是怕他,她是畏惧他们全,所有壮得足以伤害她的男人。

“不会。”他迅速的回答,神有些闪烁。

不知有意或无意,他总挡在她和其他人之间,像墙,屏蔽掉想靠近她的人。

“是魑魅魍魉的魅。”

她的笔停在那里,脸有些微,她没有试图自圆其说,只重新沾了沾砚台上的墨,顺了顺笔,再次提笔书写那个“魅”字。

她放信鸽时,他依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边。

所以他不是铁匠,铁匠不需要识字。但说真的,剑客也不太需要识字,宋家偶尔会有江湖人士来访,她知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识字,他们多数能写自己的名字就很了不起了。

他在看她。

“我只是去信和老爷夫人报告家中情况。”她小心书写着那个字,不动声的直言。

他太过大,太过壮,而且他喝酒。

她一愣,低一看,才发现自己真的差写错了,她画了一撇,还没有撇完,她可以辩解她是要写魅,但那个角度和长度,明显的过了

都是因为他可笑的名字,才害她一时忘形,忍不住笑了来。

她小心的维持住镇定,稳稳的写下另一个字,问:“所以你是只识得自己的名字?还是你真的识字?”

她还没回神,他已经坐上了车驾。

她试图别理会他,尽力专心自己的事,可他连着几日啥事不就跟着她。她去药堂时,他跟着:她看护病人时,他跟着;她教导孩童习字时,他跟着;她和药商谈生意时,他跟着;她去解决车田地买卖争议时,他一样没有缺席。

天都还没全亮,这家伙怎就现了?她本以为终于能摆脱他几日的。

扁明正大、毫不掩饰的看。

喝酒的男人很可怕,酗酒的更糟。

他抬起,瞧着前方那带着那猛虎,已经走得老远的影,领悟到一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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