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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(2/2)

“醒来。”言灵。

他领悟了,她却显得迷惘。

狻猊右手摸贝边缘,扇形大壳缓缓一动,慢慢张开来,伏卧中央,珍珠般的粉

可惜,他没能捺住,才有了第一次的踏情侣退散楼。

第三度来到情侣退散楼,海仍艳红,海草仍碧茵,长廊依旧弯折,梯的阶数,依然是没增没减的九千九百九十九,楼内的大床,同样密合。

然后,你也可以走了。

延维眉心先是浅浅一拢,长的羽睫轻轻颤着,粉由张转抿,被人扰醒的怒颜,正逐步酝酿。

无论她如何攻击,他都有法避开,本来盖在膝上的薄丝长衫,因几番挣动,翻卷到,养景大量暴而不自知,粉薄的小巧亵上,黹绣的两朵儿,被他瞧光了。

他技一筹的言灵术力,她毫无抵抗之法,双眸仿佛生生遭人以两指撑开“登”地睁得浑圆晶亮,瞳仁间,清晰映照狻猊莞尔笑脸的同时,粉拳快如疾电挥来,朝狻猊俊颜上,扎扎实实轰击。

原来,能推得开的,是本不曾真正在意,不悬挂于心上的东西。

“你真卑鄙!每次都使这招!满嘴沾了糖,说些拐人的话,等一下上又转去找林樱!不我怎么阻止、怎么呐喊,你理都不理——明明…明明到刚刚为止还那么好,还抱着我甜言语!我阿娘说的对,男人一嘴鬼话!我最讨厌这样的你!快消失!我只要梦前半段就好,后半段的你我才不要!宾——”双手被箝,否则她定是手脚并用,挥赶飞蝇般地驱逐他。

可他是个烟雾般的男人,教人捉摸不定,即便在梦境间,他也不容她持控制,他没有如她所愿地一直温柔下去,梦的中段,他脱离她的掌握,开始变成她不喜的模样,说话的嗓音,不再挟杂于她阿娘轻声细语之间,单独、突显、沉而好听,盖过任何人的声音,说着——

“真能睡,都大半年了,还不餍足?你是准备让自己睡多久呢?”

见了一面,名为“思念”的渴望,不消反涨,比先前刻意不理不睬、不想不思,还要来得更难抑制。

已许久…没看到她了。她还是蜷卧在贝大床里——他的贝大床——一长发,漆似夜、细若丝,那般随豪迈地铺了满床,褪去束缚的衣衫,只一件及膝的丝薄长衫,在海浸濡下,几乎完全没有遮蔽功能,近乎赤luo的或侧躺、或趴卧,一床被被踢到脚边去,纤细匀净的两条长衬在贝壳褥上,比贝蕴养的珍珠,更显粉亮致?

久了,没见了,不连络了,曾有的熟稔和度,飞快消失,不可自的渴望相见,应该变得又浅又薄,随时都能捺下去。

发丝绕指节间,他把玩着,知她任凭又挠又又拍脸也叫唤不醒,只有一方式,能结束她的沉眠。

如同共枕的那日早晨,他张开双所看见的睡颜,那般的甜,那般的好看,总能让他的手指忍不住上小巧脸,去碰那份

一样酣睡,一样宁静,一样笑靥如,一样蝶翼般的长睫闭合,一样粉微启,一样踢开了被,一样长撩人,一样睡相可

一开始真的很好,他在梦中与她相伴,纵容她的所作所为,他的影与她阿娘的重复,阿娘慈的柔笑,迭上他的,阿娘说着“维儿好乖”的声音,变成了他低低喊着“小痹”的沉悦嗓音。

前半段,总是快乐的。

真的可以淡忘、可以忽视、可以无谓之人,岂有资格冠上“最”之名?

这只坏脾气的猫儿,气焰仍涨,亮,改揍为耙,染上粉樱泽的指甲,辣辣地,朝他划来五爪痕。

“我现在就很乐意添你脚趾,只是不下跪。”狻猊目光烈,盈满笑意。

以前梦中,从来不曾摆去的男人。

本来好的打算,想将她推得远远的,放在不轻易看见的地方,削减对她的某些情愫,不许它们滋长蔓延,怎知却一再被他自己打破。



她的梦,全是她瞧了会开心的人事,里有她漂亮的阿娘,牵着她小手的慈祥阿娘,轻摸她脑袋瓜夸她好乖的阿娘,以及她施展言灵时威风神气的英姿,一对对在她戏下分飞互怨的侣,还有…

世上没有什么能敌得过光躏踏,青貌、力、雄心壮志…何况是区区的无形思念?

这次狻猊已有准备,烟隔开粉爪攻势,以柔克刚,旋画丽圆弧,带领她的纤腕随其旋转了半圈,扣握烟指,略施薄力,轻易把逞凶爪在床褥间,钉住无法妄动,另一只接而来的五指凶,也沦陷他的掌心内。

一个不受何人何事扰的睡人,用言灵将自己圈在梦的世界里,毋须吃喝,冬眠般,静止活动。她的好梦正酣甜,任谁也不忍声唤醒她,破坏如此景。

于是,数月后,他第二次到情侣退散楼,看她。

“在梦里称王称后,没人奈你何,很是恣意痛快吧?完全不知晓这半年里,你把人给折腾成什么模样,你真是勾陈中自得其乐的疯丫。”

狻猊。

他什么也没,静静地,坐在床一角,单单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。

“臭狻猊!混账狻猊!你不要给我太过分!我这次不与你拼个死活决不罢休!你别看扁我!我非要你跪下来添我脚趾,求我原谅你!”她挣扎扭动,犹似白玉小虫,双脚使劲踢蹬,想将压制于上方的他,狠狠踢开。

这半年里,他去见过她两次,在情侣退散楼里。

抑或是睡得嘴儿微张,正傻乎乎地笑,整个人缠卷被间,仿佛梦中极极快活?

狻猊未料她有此举动,避得虽快,仍是挨下她一拳,她力十足,不过比起龙兄弟们的刚烈拳来说,还是绵许多。

两次打开床所见,便是那番景象。

“好大的起床气。”狻猊抚着自己伤的角,也抚去那小小瘀红。

她说得真引人遐想…踢累的脚掌,现正踩在他前,等待休息够了,要展开下一猛攻,可的脚趾,像无暇白玉雕制来的小东西,致漂亮,他不介意低品尝它们。

他以为,经过时间洗礼,所谓的思念,会变得渺小、变得可笑。

看见她睡在大床上,神情安宁满足,没有任何委屈,心里莫名…起来,像壶炭上烹煮的茶,从最开始,半沫泡不生的微温,到后来,越发炙,沫泡生得极快、冒得极多,一整个翻腾躁,再也平静不了。

狻猊在床畔落坐,抚摸她的发、她的脸,这样扔是吵不醒她,她连动动黑睫都没有,他笑嗓轻轻,似自言自语:

“前半段后半段?”狻猊问完,突地了然,轻哧一笑:“你在梦?”

梦?我本来就在梦呀!不然咧?!我用言灵我喜的梦境,在这里,样样该顺我心意、听我喝令,我兴梦里要开就开、要草枯就枯,要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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